外地人眼中的山东人：纯朴厚道

原标题：外地人眼中的山东人：纯朴厚道、与人为善

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湖南人，从1994年至今年春天，我已经到山东举办了三四次画展，在那里交了很多好朋友。更重要的是，博大深厚的齐鲁文化已经渗透进我的绘画甚至骨血里面。有时会不自觉地把湖湘文化和齐鲁文化做些比较。

□刘云

就我个人而言，湖湘文化对我的影响应该是最大的。我觉得湖湘文化影响了我的性格。我的性格多愁善感，对有些事物很敏锐。在我的骨子里，在我的情感中，又有非常浪漫的情怀。从大文化概念来说，湖湘文化更多的是楚文化元素，有更多的礼学构建，因此湖南人往往具有一种进取精神。比如，古代有周敦颐、王船山，近现代有曾国藩、左宗棠，当代有毛泽东等人物。对于曾国藩，我最欣赏他的做事、做人、做家长。我觉得他在做家长上，对于传统文化的崇尚和继承，是最值得后人学习和延承的，他还把这些东西用于他的仕途。如果不是因为历史缘故把他推到掌握清廷半壁江山的政治舞台上，我估计他在文化上留给后人的财富会更多一些。作为一个湖湘人，一个读书人，一名儒将，可以带出一支震惊世界的队伍，维系着清朝当时的兴衰，能够做到这样，他是很不容易，很了不起的。

湖南当代还出了很多文化人，出了很多作家、画家、音乐家。作家里我最欣赏的是沈从文。沈从文所处时代可以说是一个危机四伏、充满苦难和战乱的时代。在这个时候，他以一个文化人的思维和直觉，写出了很多在当时一般人看来可能是很普通的人物或事件。正是这种平和的表现方式形成的艺术魅力，深深地吸引着我，影响着我。湖湘文化中忧郁、浪漫、神秘的元素，进入了我对山水画的追求和探索之中。由此，浪漫、纤秀、神秘，成为我山水画的底色。然而，有一天，当评论家说我的作品纤秀有余而劲健浑厚不足时，我觉得切中了我创作的一个软肋。于是，我开始反思，开始寻找，开始行走。一个偶然的契机，我行走到了齐鲁大地。

在这片深厚而苍茫的大地上，我对齐鲁文化最直观的感觉，就是山东人纯朴厚道、与人为善、任劳任怨、顾全大局、忠诚实干。将它与湖湘文化去比较，你就会感觉到它们是一种互补。湖湘文化是敢为人先，敢想敢做，湖南人“霸得蛮”。这两种文化的地域差异和民风差异，对我来讲是有一个很大的改变的。

山东人的这种厚道、纯朴、实在，实际上是儒家文化“仁义礼智信”滋养出来的做人态度。它是一种主流文化的缩影。当一个艺术家深入到这种文化以后，你就会发现这种文化对你的创作是很有好处的。特别是在山东进行文化交流的时候，接触了不少山东的朋友，当听说“山东人最大的优点是实在，最大的缺点是太实在”的时候，我觉得这其实就是一种文化，就是齐鲁文化的一个缩影。儒家文化发源于山东，当然对山东人影响最为深远和根深蒂固，这种影响是融入到了齐鲁人的骨子里的。“好客山东人”，是多么好的一句宣传语，正符合山东人的性格和处事方式。从绘画来说，坦诚、正直、厚道的北方汉子画出来的山水画，充满了雄浑、大气、苍茫的气概。而湖湘文化的根基是楚文化，诡秘、浪漫，再加上南方的自然山水很清秀，因此在艺术中，南方山水就形成了一种俊秀、华滋的状态。

在山东，一个优秀的艺术家的作品肯定具有浑厚、苍茫、博大的风格；那么，深受湖湘文化影响的艺术家的作品，肯定是秀丽、俊朗，可能还会有一点儿神秘。齐鲁文化可能更直白一些，没有那种诡秘的东西，没有楚文化固有的浪漫情怀。而恰恰这种东西，也是北方山水画家应该汲取的元素。南方山水画如果加上齐鲁文化的浑厚、博大，可能就是一种更博大的浪漫。这两个地域的文化差异，受两地文化影响的艺术家在一起的时候，肯定会有一个鲜明的对比。

当今传统民族文化的创作中，也有人在做南北合璧的尝试，历史上有很多优秀的艺术家也创作出了巨大的成绩。在当代，我们如何将这两种文化最优秀的元素找到一种非常好的结合？我想，这对于这两种文化来说是一个值得探索的尝试。

至今，除了湖南，山东可以说是我行走最多的省份之一。除了喜欢山东人，山东文化，我还特别喜欢山东的面食。在山东一呆十多天，我可以不吃一粒米。所以，在我心中，齐鲁文化所包含的不只是单方面的东西，还有饮食文化。比如，大块吃猪头肉，大碗喝白酒，那叫一个痛快一个爽呀。另外，泰山也是我印象中无与伦比的一座圣山。泰山给我的感觉很特别，可能它是历代帝王举行封禅大典的地方，你刚上去的时候，就让你感觉到它沉淀的东西在震撼着你，让你仰望着它，所谓高山仰止的感觉。我们到南岳去，一下车就能融入其中，感觉就是与山成为一体的一个生命。但是，泰山不是这样的，你要仰望泰山，你的心是虔诚、神圣的。泰山的影响有上千年，而且这种影响不仅仅是对人的影响，我个人认为凡是具有生命的东西，都会受到影响。

我在青岛办展览，可能更多的人去那里是因为喜欢那里的海，但是，我恰恰是喜欢崂山下面的一片茶园，那里有很多的茶农在种茶，那种自然山水会融入我的艺术山水中。在泉城济南，给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趵突泉，以前也看过描写趵突泉的诗歌、文章，但都不如去现场感受那样真切和特别，那个自然泉水的壮观是那样震撼你的灵魂。还有李清照的故乡，尤其是李清照故居的院子里面就有十几个泉涌，那是一个多么令人惊叹和向往的风水宝地。

行走齐鲁，齐鲁山水和齐鲁文化就这样慢慢融入我的艺术追求之中。（本文作者为湖南画院院长）